这些年吃过不少素餐，印象比较深刻的有成都文殊院的红烧鱼、北京广化寺的罗汉菜、三亚南山佛教文化苑的刺参拼盘等。菜品虽然各有千秋，但无论佛素还是仿荤，素斋的品种和品质都难以达到至尊之位，这也许和素斋能够采用的原料有关，也许和中国对素斋的传统观念有关。

去年岁末又到上海龙华寺，发现在斋堂的东边，出现了一个典雅的门面，隐隐透出的屏壁上写着“人道素菜”。听庙里的人说，“人道素菜”来自台湾，是台湾第一素斋品牌。“人道素菜”午餐每位158元，晚餐每位178元，这令人咂舌的价格激起了我的好奇心，什么素菜这么贵！

如果只是凭经验，我可能不会自己掏钱吃178元/位的素菜。因为自助餐本身对烹饪的诠释就不是追求精致的口味，批量生产的菜肴能有什么珍馐？五星级酒店的自助环境虽然很好，但华而不实的成分居多，更多的功能是满足人们的商务需求。对我来说，没有与“人道素菜”擦肩而过，还要缘于照诚大和尚的慈意宴请，否则，到今天我还不知道素斋还可以这样吃。

从龙华寺牡丹园走进“人道素菜”那扇不起眼的门时，你不会想象到出现在眼前的会是怎样的景色，我们同行的十余人几乎同时发出“哇”的惊叹声。首先感受到的震撼是高雅精致，装饰风格充满了时尚元素，但整个感觉绝不张扬，从精美的餐桌餐具到流光溢彩的灯饰，处处彰显着高贵和沉稳；其次感受到的震撼是大，跟着大和尚转来转去，感觉像是参观中外美食展。“人道素菜”的面积达2500平方米，餐位450个，分成中式料理、泰式料理、西式料理、汉方养生料理、有机蔬菜沙拉、哈根达斯冰激凌、精致西点、水吧、水果吧、凉菜、火锅等几个大的分区，每个分区还分菜品、汤品、点心和小吃等，总计共有200多道美食呈现在眼前。

在200多道美仑美奂的佳肴面前，选择吃什么实在是个大问题。按我自身的实力，顶多也就能品尝10来种，所以参观时就一直提醒自己要把范围缩小到15种之内，选择的标准首先就是价值高的（当然还要好吃），178元要物有所值（说白了就是要把178元吃回来）；其次是要选烹制难度较大的菜肴。

根据这个原则，我开始了第一圈预览。由于对地形不是很熟悉，第一圈可能会漏掉一些餐区，看到同伴已经找到了中意的菜肴，也会有些心急，但急于选择的后果是无法选择，所以，最好不要随意取食。转第二圈时可以拿上食盘，然后切入重点。我是从日本料理区开始的，因为这个区看起来较小，比较好操作。这里有日式辣味菜，生鱼片、海藻沙拉、寿司和荞麦面，配有日式和风汁、味增酱、芥末等多种调料，还有各种日本汤料和点心，我选了一点生鱼片和荞麦面，咱可是超级面条发烧友。然后冲向粤菜区，选了一份香菇鱼翅煲，一般素食店的鱼翅煲也要70多元吧。在多国汤品区中选了一款泰式浓汤（在十几种中浓汤中选择绝对需要灵感），还需要一份首乌汤和青菜，点心我选择了两款中点和两款西点的，在中式热菜区选了两款特漂亮的，没顾得上记菜名。

一般来说，仿荤的海鲜料理很难在口味上神似，可能口感上会很像，但海鲜特有的细腻和鲜爽却不容易获得。“人道素菜”的日式生鱼片非常纯正，外形、口感、口味都可以同真正的牙片鱼刺生媲美。香菇鱼翅煲十分出乎想象，因为素食的鱼翅煲似乎很难达到真正翅煲的醇香，这款几可乱真的香菇鱼翅煲在品相上就很夺人眼球，汤汁红亮浓稠，剔透的鱼翅在浓汁中清澈可见，口味和口感更像。点心很精致，特别是加入了各种果仁儿的那款，吃起更是唇齿留香。泰式浓汤不太适合我，奶香味很重。

第一轮品尝结束后，大家开始相互交流经验，在食客们的启发下，我又吃了两个哈根达斯冰激凌，一份堪称面条经典的一口面。所谓一口面，就是面量很小，但数十种辅料却使它满眼生辉，吃起来更是美妙绝伦。又在那个极富想象力的巧克力喷泉上制作了一个水果巧克力棒，其实我早于发现了那个褐色的晶亮的喷泉，一直以为是装饰，没想到可以食用，“人道素菜”能够有些提示就更好了，否则可能会错过这道即好吃又好玩的美味。“人道素菜”的咖啡是需要向大家隆重推荐的，那是一个全自动咖啡机，首先需要选择咖啡种类，我选的是卡布奇诺，再选牛奶的比例，然后就按开始的按钮，咖啡机就会自动打磨上好的咖啡豆，加热后滚烫的咖啡就会倾注到杯子里，之后牛奶会在咖啡表面形成白色的泡沫，一杯地道的卡布奇诺就大功告成了。

这顿饭吃到尾声时，我发现自己有一个不经意的变化。过去吃素斋，关注更多的可能是菜品背后的文化内涵，可能把吃素作为一个净化心灵的过程，对素菜本身的美食质量并没有更多的期待。但“人道素菜”除了让人思索吃素与环保、慈悲等等的关系外，这里还有美食、美器、美味，让你在物与心两方面都得到满足。至于是否物有所值，不用算就知道肯定不亏。与我一起进餐的李老师，自曝战果道：一共7次正式选菜，品尝了所有的汤，中点、西点、冷食、热炒，忙得不亦乐乎，最后还用一杯石榴汁漱了口，按市场通行价格计算，总计消费在400元左右。

（中国佛教文化信息中心提供   文/郑然）